2012年春節(jié)過后，7年前以2300萬成交的過云樓藏書再次進(jìn)入拍賣市場。曾撰文詳細(xì)介紹過云樓藏書始末源流的劉薔受拍賣行之邀，去看過云樓的這批藏書。書還用報紙包著。顯然7年中，它們一直作為保值增值的收藏品待價而沽，從沒被放上讀書人的案頭。

　　清華大學(xué)圖書館研究館員劉薔沒想到，有一天過云樓的藏書能賣出兩個多億。1996年，劉薔撰寫《顧氏過云樓及其藏書》的研究文章時，“過云樓”還只是零星散見于文獻(xiàn)中的名字。

　　古籍價格過山車

　　劉薔知道過云樓是因為謝國楨的《江浙訪書記》。1970年代，明史大家謝國楨到南京、揚(yáng)州、蘇州、上海等地的圖書館、博物館、“文管會”尋訪古籍善本。1984年出版的《江浙訪書記》是謝國楨生前的最后一部著作。老先生在書中對“蘇州顧鶴逸舊藏”的描述，很難不讓讀書人心生向往：過云樓所藏眾多“銘心絕品”，“一展卷，而紙白如玉，墨光如漆，鐵畫銀鉤，筆筆俱到，珠光寶氣，光彩奪目……”

　　劉薔廣泛搜集與過云樓相關(guān)的信息，一組史料讓她眼睛一亮：民國著名出版家張元濟(jì)和版本學(xué)家傅增湘都曾提到過云樓第四代主人顧鶴逸藏有元刊《古今雜劇》。張元濟(jì)又在寫給友人的信中說，1905年前后，日本人島田翰以不菲的價格從顧鶴逸手中買走包括《古今雜劇》在內(nèi)的若干珍本。1938年，收藏家鄭振鐸在戰(zhàn)火紛飛的上海，以9000元的價格為北平國立圖書館代購64冊《古今雜劇》。鄭振鐸興奮異常，稱此舉是“近五十年來，僅次于敦煌石室與西陲漢簡的出世”的學(xué)術(shù)發(fā)現(xiàn)。

　　過云樓是否真的收藏過《古今雜劇》的部分卷冊？這批書是否真是從過云樓后人的手里流入日本？劉薔開始了她的追索之旅。與此同時，拍賣讓古籍的價格坐上了過山車。

　　1993年9月，北京勞動人民文化宮舉辦的“北京首屆稀見圖書拍賣會”是大陸第一場古籍拍賣會。那次拍賣會上成交的第一件拍品卻是當(dāng)年“解放區(qū)”的出版物——書皮是周作人的《秉燭后談》，正文卻是中共論述經(jīng)濟(jì)政策、根據(jù)地建設(shè)的18篇理論文章。這件拍品起拍價格80元，最后以230元落槌成交。

　　3年之后，在拍賣市場上，一冊宋版書的底價已達(dá)10萬元。如果是皇家內(nèi)府鈐印的本子，還得再加5萬。元刻本每冊書的價格從千元到15萬元不等。明清刻本每冊書的價格也在幾百到幾萬之間。1996年，溥儀賞賜溥杰的元刻《朱文公校昌黎先生集》首卷以20.7萬元成交，南宋宮廷原配蝴蝶裝《文苑英華》1冊則以143萬元成交，曾讓人們咋舌不已。

　　過云樓的大部分藏書沒有趕上以幾何級數(shù)躥升的行情。1992年，過云樓舊藏541種古籍以40萬元的價格被南京圖書館收購。這541種書號稱過云樓藏書的3/4。2005年，另外1/4藏書在嘉德拍賣會上以2300萬的價格成交。在當(dāng)年是讓諸多公私藏家咋舌的“天價”。

　　過云樓成了神話。劉薔品聞過云樓書香多年，卻從未一睹過云樓藏書的真容，直到2012年4月。

　　2012年春節(jié)過后，7年前以2300萬成交的過云樓藏書再次進(jìn)入拍賣市場。供職于公藏單位清華大學(xué)圖書館、又曾撰文詳細(xì)介紹過云樓藏書始末源流的劉薔受拍賣行之邀，去看過云樓的這批藏書。書還用報紙包著。顯然7年中，它們一直作為保值增值的收藏品待價而沽，從沒被放上讀書人的案頭。

　　想不紅都難

　　按照拍賣的行情，過云樓的書想不紅都難。宋元本、名人批校本、名人題跋本、某些版本年代稀罕的本子……當(dāng)今的各種古籍收藏?zé)狳c(diǎn)在過云樓都能找到對應(yīng)的藏品。其中，共計80卷的宋刻《錦繡萬花谷》最受關(guān)注。有人說，一部《錦繡萬花谷》就值兩億，其他書都是搭頭；有人說過云樓古籍毫無疑問是有價值的，但《錦繡萬花谷》領(lǐng)拍的這批藏品，好比當(dāng)年的秦池酒，它作為天價“標(biāo)王”的真正價值在若干年后，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