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吉林/圖

在剛剛過去的第69屆柏林國際電影節中,王景春、詠梅以非常生活化、不著痕跡的演出斬獲最佳男女演員銀熊雙獎。17日,兩位主創來到廣州接受媒體采訪。片中詠梅行云流水地詮釋了一位克制、隱忍的傳統女性麗云,她表示“麗云就是生活本身,所以也不用去演”,王景春則坦言當時拍攝場景“很美妙”,不僅平時和別人聊戲,夢里自己還和角色聊。

由王小帥執導的《地久天長》將于3月22日上映。

王景春:夢里都在和角色交流

王景春在采訪開始時介紹影片說,《地久天長》實際上也是友誼地久天長的意思。劉耀軍(王景春飾)和沈英明兩個特別要好的兄弟,一起去當知青,然后招入同一個工廠,同時結婚生子。兩家人同在單位的宿舍樓里,生活幾乎是交織在一起的,除了睡覺不在一塊。因為星星(劉耀軍的兒子)的溺水身亡出現了隔閡,為避免觸景生情,也是出于善意,耀軍和麗云(詠梅飾)兩夫妻選擇了離開,遠走南方。時隔多年后才回到故土,此時都已是白發蒼蒼的老人。

說到最后和解的結局,王景春這樣解釋其中用意:“都老了,還有多大的事兒不能釋懷,更何況這是一個意外,老朋友都已經白發蒼蒼了,你還不釋懷嗎?其實我們生活中有多大的仇恨、有多大的抱怨?”

影片中詠梅和王景春非常默契而又和諧地演繹了一對夫妻的相處日常,比如房子淹了水,各司其職收拾殘局,臉色既平靜也苦悶;多年后回到單位的筒子樓,看著舊時的物件,兩人心情復雜地各自選擇一個地方坐了下來。仿佛已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做什么都是同步的,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和交待。

王景春說當時拍戲“是一個美妙的過程”:“每天大家都是沉浸在拍攝當中,吃飯、睡覺都要聊一聊這個事,睡覺是我自己夢里頭跟角色的交流,感覺挺過癮的。”

影片放置在一個大的社會背景下,其中經歷了知青返鄉、工人下崗等具有時代特征的事件,以還原為基點講述老百姓的生活、情感,王景春表示:“雖然我們現在離這些生活特別遠,但身邊的人有過類似經歷,相信他們看了也會有感觸。導演是一個很牛的導演。”

詠梅:我喜歡生活表面之下的暗流

片中詠梅飾演劉耀軍的妻子王麗云,她是賢淑并隱忍的傳統中國女性,無論遇到多大的事情,整個人都特別穩,仿佛淡淡地面對一切,看不到過于起伏的肢體語言和表情。但越是這樣不動聲色越是難演,畢竟這是一位失去孩子的母親。詠梅解釋王小帥要求電影的風格要克制,而這也正好和她常年堅持的表演風格相吻合:“我比較喜歡演這種生活表面之下暗流的東西,那是我喜歡的。我拿到這個劇本以后就特別喜歡,被這個人物的命運深深地打動。”

她透露自己大概用了四個月時間慢慢和麗云這個角色融合,中間也有和失獨家庭的母親聊天。詠梅是地道的北方人,為了遠走南方的戲份,也去南方的拍攝地有過一個星期的體驗,體驗那里的生活氣息。詠梅說麗云就是一個普通人:“在你身邊、生活里邊太多太多了,所以她不是一個有距離感的人。她其實就是生活本身,所以你也不用去演。”

實際上《地久天長》里的鏡頭都十分貼近生活,王景春、詠梅兩位渾然天成的表演也因此有非常多的即興戲份。比如已是暮年的兩夫妻回到北方的城市為星星上墳,看了機位在哪后,兩人找一個小棍就上去了,上去以后一個鏡頭20分鐘,一鏡到底,沒有商量,沒有排練,那場戲一次過。還有給孩子洗澡的戲,把盆往那兒一放,就開洗,沒有事先準備。導演拍攝過程中臨時加的給孩子過生日的戲,耀軍和沈英明兩兄弟坐那聊天,說說工廠的事兒,差不多好了機器就擺起來,15分鐘一條,第二條拍13分鐘,全部是即興。（聶青）